他们没有想过,吵了一年的结果不得不因这个意外停下“脚步”。她曾想过各种结果,甚至都请求好友帮她联系流产的医院。可当他知道后,竟是郑重地说了声:“既然如此,咱们就此打住离婚这个念头吧,我会照顾你们的。”
“我会照顾你们的。”她心底的弦又被拨动。三年前,正是因为这样一句话,两个年轻人走到了一起。原来憧憬的美好,被现实的婚姻击溃。两个人从最初的彼此疼爱,成了现今的冷眼相对,甚至走到了离婚的路上。
现在,因为孩子,他们重新试着相处。
因为怀孕带来的不适,她每晚都睡不安稳,常常呕吐。也不知何时,他开始每晚睡在她的身边:不管多晚,每次呕吐完后,她总有温热水漱口;不管外面多暗,她总能吃到小区超市卖的酸梅汤……她因争吵而对他产生的隔阂,渐渐有了松动。每到夜深人静时,她会不自主地回忆以往的时光,发现他仍旧是那个他,却又有了许多不同:鬓角竟有了几根刺眼的白发;修长的手指结了老茧;眼角又新增了细纹。
他如何不知道她每晚的举动?一次无意地睁开双眼,发现的只是她躲闪的眼神。他才知道,原来两人之间有了这么多的隔阂。所以每晚,他会装作无意识地靠近她冰冷的双脚,会在房间熏上安神的熏香。每每做这些,他发现自己也可以温柔如旧。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脾气也越来越喜怒无常。他却丝毫不觉得烦人,反而觉得这样孩子气的她充满着活力,如同初见她时,心中竟是幸福。
两人在这几个月中,形影不离,除了对宝宝的降临而等待,似乎还在期许,等待着更珍贵的。她常常坐在阳台,等待着小区门口出现那个身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年少时,竟会喜欢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爱吃的酥饼递到她的嘴边。
临近生产前,她提早进了手术室。他接到休息后,立马从公司赶到医院,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握她的双手。直至她被推入手术室那刻,他才无意识地说了一句:“我等你,等你……”
在手术室外的等待,让他在寒冷的冬天因汗浸湿了衬衣。他紧咬住指关节,面对恐惧和不安,机械地在手术室门前徘徊。直到听到医生那句:母子平安。他犹如卸下千斤包袱,露出了笑容。
她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一片白,只有他不断地“我等你,等你……”当她缓缓睁开双眼时,没想到是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这一刻,她的眼神没有闪躲,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