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打开那扇灰白的大门,在门厅里脱了鞋,再踹上软软的拖鞋,我不会忘记在把包扔到沙发上的同时,气成沉田,吼上一句:
“我回来了!”
这似乎是回家的一道必要的程序了,只不过各人有各人的表达方式。例如妈妈是喊一声“回来了!”而爸爸是在楼道里就以沉稳的脚步声,彰显着自己的归来。
这是对“回家”的宣告,不论家里有没有人在,都会来上这么一出。虽然如果有人在你掏出钥匙之前就先一步打开家门,会让人从心底里生发出愉悦和小小的惊喜。即使是没有人回应,也并不会有不自然的感觉。因为在家里,总有些什么,在无声地欢迎着你。
是茶几厚重的颜色和纹理,还是瓷瓶釉上温润的光呢?是老沙发漆有些剥落的皮面,还是冰箱电机运转的细微声音呢?我不知道是什么使我那样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只是觉得连在空中映着夕阳余晖飞舞的尘埃都是亲近的。我深呼吸,因为这是家的味道。
家,究竟有着怎样的内涵,是家人,还是那种独特的情感,抑或只是那一套充溢着回忆的房子?
我觉得,家,是以上种种的结合。亲人,亲情和记忆,筑起了名为“家”的城堡。
我不知道还能对着那熟悉的一檐一角,一物一什喊上多少次“我回来了”。年轻人总是跃跃欲试的向着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我也不再是那个抱着门柱不撒手,不想面对骤雨寒风向目的地进发的稚童了。
所以我一度想变成鲲鹏一类的人,并不是羡其广大,只是希望像它一样,既能沉湎于温暖的海洋中,又能追云逐日,扶摇九天。
也许,将来的我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于熙熙攘攘中奔走,为每日的柴米油盐或是更高的物质享受而奋斗。我并不知道大千世界中等待着我的是什么。但我始终相信,只要我回头看一看,不论多远,总有一扇灰白的大门静静的立在那里,钥匙揣在我左手边的裤兜里。不论何时,我都可以奔过去,打开大门,吼上一句:
“我回来了!”
另一种回家
1206班 王玫懿
二?一二年感动中国获奖人物高秉涵这样说:“没有彻夜痛哭的人,没有资格谈人生;没有长年在外漂泊的人,不能体会到回家的滋味。”
高秉涵如今已是年逾七十八的老人,现在的他颅骨突出,脸上满显风霜刻下的伤痕,自称眼泪已流干的双眼,坚定而虔诚,人们常常看见弱不禁风的他独自走在路上,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在用另一种方式,把朋友带上回家的路。
他年仅三岁的时候,就因战火纷乱和母亲分别,他跟随拥挤的人群到了台湾,从此与故乡隔下一弯海峡,年幼的他常常对着海峡另一边哭号着喊娘,想家。台湾封锁解除后,他迫不及待地去找母亲,而母亲,已经去世一年,她临终的时候,还在念走失的儿子的乳名。
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家的他,更深地体会到了故乡对游子的魂牵梦萦。从此,他奔波于海峡两岸,从台湾抱回战友沉甸甸的骨灰盒,安葬于他们的家乡,让他们回家!
他的两句话,让我潸然泪下:
“回到家乡的时候,我哭到休克,流干了自己的眼泪,这是常人无法体会的情感。”“我不能死,台湾还有很多战友都托我把他们送回家,我一定要让他们都平安回家,我才能死。”
这是一种多么不一样的回家,尽管他们已成骨灰,依然要安息到自己的家——祖国,故土!
而电视里常播的一条公益广告,则展现了另外一种令人感动的回家方式。那就是农民工们,骑二轮摩托回家的故事。
他们为了生计,不得不抛下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在家,到繁华的城市成为一位农民工,他们沥尽心血打拼赚钱,而到了过年,合家团圆的时候,他们,要回家了!
为了节省路费,节约时间,他们毅然选择了自己的回家方式——骑摩托车。
人们出发了,他们带着浓浓的思念和期盼,回家了。几十上百辆摩托车,疾驰在天寒地冻中,路上,有寒冷,有摔伤,有饥饿,但他们一路疾驰回来到了老家。
是什么支撑他们,是老人的呼唤吗?是孩子们的期盼吗?是老房子上空的炊烟吗?我无从知晓。
也许高秉涵说的是正确的,不长期在外漂泊的人无法体味到回家的滋味。
生活中催人泪下的回家方式还有太多,生与死,乐与悲。
但永远不变的,是人们对温暖并哺育自己的家,家乡的无限的爱与牵挂,正因为这样,离家在外的人们心中永有一个呼唤——孩子,回家吧!正是这熟悉亲切的声音撑着游子的信念,不论艰难险阻,以什么方式,都一定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