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并不是专指头次发生的新鲜事物,也可能是常发生的却不被注意到的,亦或是沉溺其中早已麻木了的。
——题记
每当看见那些赞颂母亲的文章,或是听见歌颂母亲的歌曲,我向来是十分不屑:哪有这么多那么假的事?于我而言,妈妈做的事是再朴实再理所当然不过了。所以我时常抱怨,我妈怎么就不如别人的呢?
“拜拜”
我是一个外地生,一个人独自远行。
有一个惯例,也称不上是惯例,更多的应偏向于习惯吧——每天晚上十点一到手机铃声准时惊醒埋头于题海里的我。无论她多忙我多忙,亦或是多么的无话可说,但这样的习惯从未间断过。但这个“粗心”的妈妈也时常有意无意的忘了给我打电话,于是乎我也习惯性地打回去“戏弄”一下她:
“喂——”
“你今天居然没有打电话给我,肯定是没事吧?那我就挂了,拜……”
“等等!其实也没什么事......”
“拜拜!”
“有事!有事……”
于是乎,一系列的三姑四叔五婶六舅的芝麻大点的事络绎不绝的从她口中麻利的倒出,甚至与小区里哪家的狗死了都得向我汇报。仿佛那一声“拜拜”才是我们话题开始的标志。
原本我从不理解她的念叨,可后来每当我与她的距离被一次又一次的拉长,像这样常常发生的却不被我注意到的最朴实的爱才涌入我的心底。
“每次来你这,我都要胖个两斤”
远行的我并不适应学校的寄宿生活,在我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轮番轰炸下我终于搬出了寝室,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也因此,时常到了周末妈妈也会大老远的跑来给我收拾收拾屋子,检查检查我的工作,必不可少的也会给我补充补充营养。
但每次看着她做的鸡鸭鱼肉蛋一大碗一大碗的,我的食欲莫名地悄悄溜走了,平日里即便是在食堂吃饭我也常是冲食堂阵营里的领头羊。可看着那一碗碗的盛宴,我的嘴里就想含着一块硬币一样苦。
“难得的好菜,多吃点多吃点啊!”
“妈,你做的菜越来越难吃了。”
“这可都是好菜,平时食堂里吃不到的!”
“还不如食堂呢……”
“怎么会,我每次来你这都要胖个两斤!”她用有些无助的眼神望着我补充道,“我和你爸在家都只是吃些面条包子就解决了,你……”
就这样陷入了沉默的漩涡里,我只好一大口一大口的把饭菜塞入口中。
回想也是,竟不知从何时起妄自认为她对我的好是应该的,她就应该给我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却忽略了她的感受和处境。我盲目地甚至是麻木地拥有着这份爱,却忽略了去享受这份被爱的权利。
母爱就是这样,朴实到让你不注意到甚至是麻木了。作为子女,我们能做的、应该做的就是在“陌生”里去找出这份最朴实的爱,将其转化为享受,而不是单纯的拥有。